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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fall二十短篇系列】16~20(James Bond/Q)

短篇之間幾乎沒有連貫,可以當作獨立故事。

016 [Church]

他不在乎殺生,所有擔任雙零號特務的探員都必須殺過人。

M總是要求他低調,但不知為何他似乎總是不得不在公開場合高調的開槍。外勤探員用一貫的腳步快速穿越時尚走廊,出了走廊後映入眼簾的便是米蘭大教堂。

義大利的時尚之都,米蘭,不知道這裡的神父是不是私底下都穿高檔貨?Bond看著米白色的建築物調侃的想。

教堂內相較於正午室外的米蘭來得陰暗許多,特別挑了個觀光客最少,也剛好是目標會出現的時段,應該夠符合M的低調原則。然而外勤探員還是拉開外套中手槍的保險,以防萬一。

Bond在一排排木製長椅的最後一排坐下,假裝做出祈禱的姿勢,握合的雙手輕靠在前傾的額頭上,同時悄悄提起視線向前方望去﹣﹣目標就坐在從前方數來第五排的長椅上。

M的命令是要活捉,不過他想如果在對方腳上開個一槍讓他無法行動應該也無傷大雅吧?

環顧四周,根本連個神職人員的影子都沒有,整間教堂只剩下他和目標兩個人。

Bond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座位,但卻沒預料到皮鞋跟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竟如此該死的大聲。

目標立即回過了頭,看見Bond拔腿就跑。他趕忙追上,扣下第一下板機所發出的槍聲響徹整間教堂。子彈沒有擊中目標的雙腳,Bond在奔跑中再開了第二、三槍,也僅僅只和對方擦身而過。眼看目標距離教堂的側門只剩幾步之遙,Bond念頭一轉,倏地停下了腳步,舉起了手槍瞇起雙眼,瞄準那個移動中的身影。

板機扣下,射出的子彈將教堂內的空氣劃破開來,精準擊中幾公尺外目標的左胸。

倒下。

Bond走到那具身體旁,看著從目標胸腔中流出的,漸漸在地上蔓延開來的,一灘腥紅。

正午的豔陽照進室內,在穿透過牆壁上的玫瑰窗時染上了顏色。

五彩的光線刺痛他的雙眼,彷若神嚴厲的斥責,斥責他的罪行。

017 [晚安吻]

直到現在,下班後的雙人晚餐或是在對方家裡過夜都已是十分稀鬆平常,但在好一陣子前,他們的關係其實就如一般同事一樣,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段關係結構改變的開始,源自於一個意料之外的親吻。

雖然說Bond承認自己第一次和Q見面就已經用唇槍舌戰和對方打得不可開交,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和軍需官不過也就是一直維持著這樣相互調侃的互動模式。出任務前向對方報到、領取配備,任務中與對方用藍牙耳機進行通訊,完成任務後兩手空空的走進軍需處告訴對方他的裝備又很離奇的消失了﹣﹣已經成了他與Q之間的例行公事。

「你今晚有空嗎?」但是突然有一天,在軍需處門口響起的並不是「嗨我又搞丟了第n把Walther PPKS 9 mm short 」之類的話。

站在指揮台上的Q詫異的轉過身,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西裝筆挺的外勤探員。

「我認為我們應該出去吃頓晚餐……」眼見對方沒接話,Bond繼續說了下去。「就我們倆。」

語畢時他看見軍需官的臉上展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我有空,007。」黑髮青年的語氣柔軟得像是光滑的綢料。

如果那次晚餐的氣氛比Bond預期中還來得融入情境,那肯定是因為餐廳裡大多數都是一對對的情侶。

雖然這次的邀約僅屬於自己的一時興起,但在過程中他驚訝的發現其實離開辦公室的Q是頗為幽默的。不同於平時死盯著螢幕的神情,當晚灰綠色的眼眸中流轉著風趣。難得他們也調侃別人,不論受波及的是Tanner的身高、Mallory的髮際線,亦或是Eve的卷髮。

當酒精或是說某種不知名的作用力在他們的臉頰上暈染開來一抹紅潤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漸漸的話題開始偏向私人,觸及彼此不為人知的性格、祕密、過去,但到了這時候早已沒了顧忌,就只是面帶笑容向對方直白的傾訴。

「噢對了,還沒正式問過你本人。」這回輪到外勤探員發問,他拿起注桌上被擦得晶亮的高腳酒杯,啜飲一口杯中的紅酒而後問道:「你為什麼怕坐飛機?」

沉默維持了五秒。

Bond看見Q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片刻後軍需官才恢復神色,委婉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聽說你是一個孤兒,007?」

「我是。」

" Well, " Q輕輕聳了肩。「我和你一樣。」

藍色雙眼睜大了些。

「我的父母親都是商人,專門負責國際貿易,小時候我常常和他們一起搭飛機出差。只不過在這段期間他們通常只是自顧自地相互談著公事,並不會理睬我。」Q說到一半喝了一口酒,像是為了緩和情緒。「某一次出差的時候發生了空難,他們都在意外中喪命了。」

Bond發現自己一切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而Q繼續說了下去。

「那一年我五歲。」

「而我居然沒死,簡直太不科學。」軍需官自我解嘲的說道,而他的鼻頭竟沒來由的一陣酸澀。

「或許我從來就沒了解過愛是什麼。」

黑髮青年稍稍側著身從餐桌對面望著他,話語中除了自我質疑外似乎還蘊藏某種意味。

晚餐並沒有再持續太久,當他們步出餐廳的時候還不算太晚。Q攔了一部計程車,當車子在他面前停下時轉過身。

" Good night, James. "

Bond一時沒接上話,因為他正打算履行自己心中的一股衝動﹣﹣今晚他們都太不像平時的自己了。

於是他傾身向前。

當自己溫暖的雙唇與Q冰涼的唇瓣交迭,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沒有明確回應,卻仍隱藏不住的那股激動。

但Bond沒讓吻持續太長,還是盡自己最大的力克制想要將自己莫名發熱的雙手貼上Q光滑臉頰的念頭。

" Good night, Q. Sleep well. "

相互道別後他們都轉身,然而一切就此不同。

018 [人品問題]

如果以最苛薄的說法來講,Bond會說Q是那種說的比做的多的人。

雖然他的確一手主導了軍需處大半武器的研發,但這人同時嘴砲也打得兇。第一次見面時他就搞不懂,究竟怎麼會有探員這麼卯足全力去調侃一個雙零號特務。

然而不知怎麼的,這樣的問題似乎只發生在James Bond身上。

某一次他正向Tanner抱怨軍需官太過注重細枝末節一事。什麼叫做「請完整歸還配備」(拜託任務中武器被摧毀或是失手掉落根本是天經地義。)和「只好賠上我的大好前途」?還有該死的睡衣和伯爵茶。

然而Tanner一邊聽著卻蹙起了眉頭,Bond看見這樣的異狀便停下來問對方怎麼了。

「嗯,你說的沒錯,其他特務是也都會搞丟研發部門的心血們,但是Q他……」Tanner有些困惑的猶豫了一下。「他理論上並不會因此生氣,對那些探員們。」語畢,他悠閒的喝了一口啤酒。

Bond沒動自己的酒瓶,他臉上的表情活像是在表示這個世紀最有智慧的外勤探員居然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鬼耍了個團團轉的錯愕。

莫非他是刻意真對我?

「Q?他人一直都很好啊。」Eve的回答更是讓他愣到差點忘了走進Mallory的辦公室交報告。既然都到了這裡,依舊不服氣的Bond決定問問高層長官的意見。

" Sir. " 他謹慎的遞上資料,Mallory伸手接下文件,用銳利的眼神迅速瀏覽過內容。

「Q他的個性是不是一直都……」

「或許你該思考一下自己的人品問題,007。」話說到一半便被打斷,不苟言笑的男人給了他一個耐人尋味的答案。

*一個月後

在走到軍需處的路上Bond皺著眉頭,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掏出手帕,不情不願的把手中的槍枝擦亮。

擦掉了上頭的灰塵,卻擦不掉表面大大小小的刮痕。在最近的這一次任務中他可是死命的不讓武器離手,但這種莫名其妙的拼命卻也給自己帶來了不少麻煩。

不過算了,至少沒再弄丟自家軍需官徹夜研發的改良版掌紋辨識槍。

他走進軍需處,辦公室中央,Q的雙手依舊在鍵盤上敲打不停。當手槍「啪」的一聲被放到桌上時黑髮青年倏地抬起了頭。

「這是什麼?!」軍需官臉上的表情簡直像是被人用什麼低劣的把戲驚嚇過度。

「那枝改良版的掌紋槍啊。」

「對,我知道,但怎麼會是你在任務後……」

「你說過的,『請完整歸還配備』,不是嗎?」Bond提醒一臉吃驚的Q。

語畢,年輕的軍需官的神色轉趨柔和。「很好,Bond。」他一邊說著然後轉過身去繼續埋頭於工作。

然而打字聲並沒有持續太久,片刻後黑髮青年又轉過頭來。

「You know, Bond,上個月我發現武器研發部門那還有一小部分爆炸筆的存貨。」

軍需官的臉上掛著一抹古靈精怪的笑。

019 [OneMore Dance]

「你覺得對方派了多少人?」

淺藍的雙眼用銳利的視線掃過晚宴現場,同時意識中告訴他再將那隻手握得更緊一點。「不多,最多不會超過三個。」

「為什麼?」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英國政府正在追捕他們。」金髮男人轉過頭來正對著今晚與他一同出席的伴。「MI-6一向很低調。」他面帶紳士般的笑容說著。

「要是由你來執行追捕那可就不一樣了,007。」

雙零號特務的嘴角上揚得更高了,此刻他正欣賞著自己身旁望向遠方的黑髮青年的側臉,那一段下頜的線條永遠都那麼令他想用指節來描繪。外勤探員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看來Mallory說你想休假想瘋了還真是事實。」軍需官一邊說著一邊有些不習慣的用左手拿起香檳,他的慣用手現在正被Bond死也不放的拉著。「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既然今天這個場合幾乎已經讓你達到了一半的目的,又何必把身為內勤的我脫下水?」挑起一邊的眉毛,他問。

「所以說你看看四周。」Bond露出極具魅力的表情又往Q靠近了一點,他將手搭上對方的肩頭,要他看向晚宴場地富麗堂皇的裝潢,一旁長桌上的美酒佳餚,柔和輕快的室內樂,來賓個個盛裝出席,輕聲細語的交談著。

「我一看到任務資料上有這麼一個豪華的晚宴就請Moneypenny把我們兩個的車票都訂了。」Bond刻意又更湊近了一點,使說話時的鼻息噴灑在Q的耳廓上。

「那麼請你下次別擅自作主,我辦公室裡還有成堆的工作要作。」軍需官看似毫不領情的撇過頭去繼續享用自己的香檳,但外勤探員可沒漏看了那一瞬間湧入對方表情中的一絲嫣紅。

Bond依舊是不發一語的笑著,靜靜的等著軍需官手中的香檳被喝光。

片刻後,侍者手中的托盤上多了一個空的高腳杯。

" Q. "

灰綠色的眼眸對上他淺藍色的。

" May I ask you to dance with me? " (可以邀你和我跳一支舞嗎?)

「啊哈。」軍需官嘴角那抹了然的弧度讓人心頭莫名的刺癢。「我就在想你今晚怎麼還沒邀個長髮美女共舞。」

「所以你自比是美女?」

「不是!」Q在一秒鐘內用最重的語氣否認,而後緩和聲調。「只是沒料想到你先邀的是我。」

Bond選擇以言語外的行動來答覆。他微微低下頭,拉起對方的手並在手背上虔誠地留下一個吻。

他帶領軍需官走到聚集了不少人的舞池中,跳舞的時間也正好要開始。

「你跳女步。」輕快的舞曲響起,他給了對方指示。

「為什麼是我?」

「……不然你忍心看我跳女步,軍需官?」Bond翻了個白眼,有些沒好氣的反問。而後他看著對方有些彆扭的將自己的手臂伸至他肩上,嘴裡還囁嚅的說自己以前練的都是男方的舞步。

" Bond. "

「嗯?」

「我記得晚宴的主要目的應該是讓你取得MI-6所需的機密資料吧?」

「不是今晚。」

「什麼?」

「文件持有者今晚沒來。」Bond再次審慎的環視會場,以確認他剛才看得沒錯。

「那你打算怎麼做?」

「不要緊。」外勤探員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可能只是在路上被交通拖延了,總之明天還有一場他會出席的晚宴。」他向軍需官解釋,然後將放在對方細瘦的腰上的手收緊了些。他發覺自己享受和Q共舞的感覺,對方優雅、不疾不徐的舞步。在肢體接觸間他依稀感覺到兩人之間渴望的共鳴,此刻他們短暫跳脫工作,回到情人親密無間的關係裡。

第一首曲子的尾聲時分,就像一時興起般,他們挽著彼此在舞池中轉了一圈。緊接著第二首慢歌響起,當Bond不注意時Q突然靠近了他懷裡。

" One more dance. " Q說,這一次換他的鼻息灑在了Bond耳邊,語氣中是令人無法拒絕的慵懶。於是外勤探員執起那雙手,再一次地。

" Q. "

「嗯?」

「飯店說他們只剩一間單人房了。」

「相信我,James,就算還有其他房間你也不會告訴我。」

020 [危機]   

(這篇的最後一句靈感來自Tumblr上的某張圖,但因為太久以前寫的了所以來源記不得了無法附上QQ)

M辦公室裡深棕色的木質牆壁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而Mallory桌上的公文數量似乎永遠都不會減少,當他緩緩步向自家上司面前,對方總是會從那對文件中抬起頭,不帶任何表情的看著他。接下來Mallory通常會一句話也不浪費的說出他要執行的任務。

然而這次Bond首先聽到的是一陣沉默。

" We got a problem, Bond. " 西裝筆挺的男人在片刻後面色凝重的說道。「國安局檔案室遭竊,根據情報,嫌犯已經在今早登機前往俄羅斯。我要你也去俄國,然後不計一切抓到他。」

" Yes, sir. "

「嫌犯的資料。」Mallory將一個牛皮紙袋遞給他。接下後外勤探員正要轉身,卻突然又被自家上司叫住。「噢對了,Bond。」

他回過身,此刻Mallory已重新將心思拉回公文上。「如果有空的話現在就去找你的軍需官,他在老地方等你。」他低著頭對Bond說。

「看到這艘老舊的軍艦不覺得很令人感傷嗎?」

「你又要說同樣的話嗎?」

同樣是國家美術館,同樣的一幅畫前,同樣的一張長椅,他們並肩而坐。

「英國政府現在可是如臨大敵啊,Q。」Bond說,側眼一瞥身旁的黑髮青年,對方對於他所說的話只是輕笑了一聲。

「處理危機本來就是我們的責任,瞎緊張又有什麼用?」

外勤探員若有所思般的低下頭。其實這樣的道理的確沒錯。

此刻軍需官轉過身,自外套口袋內拿出一個黑色盒子,將它遞交至Bond手中。

「不說明一下嗎,軍需官?」外勤探員打趣的問。

「不用,因為還是一樣的槍。」語畢,Bond好奇的打開盒子,果真裡頭靜靜躺著一把華特警用手槍。

「你喜歡伏特加嗎?」

「我不喝酒﹣﹣俄羅斯的冬天會很冷吧?」

「嗯。」

" Godspeed, and be safe, then. " (一路順風,還有記得平安回來。)

外勤探員曉得他和軍需官之間的語言:危機等於轉機,槍枝就是玫瑰,而「平安回來」代表「我愛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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